楚知熠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將紙條遞給了她。
喬念接過,快速瀏覽,秀眉也漸漸蹙起:“萬家?guī)资?,當年在返回祖籍的途中,于潞州境?nèi)的棲霞山道遭遇悍匪劫掠,全家上下連同仆役車夫共四十七口,無一生還......”
她念完,便聽楚知熠低沉凝重的聲音響起,“棲霞山道雖非官道大道,但也絕非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。是什么樣的‘悍匪’,敢在此處對一支幾十人的隊伍,而且是前宰相的車隊,下手如此狠絕,一個活口都不留?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,仿佛能穿透時空,看到當年那條血腥的山道:“劫匪求財,這是常理。殺人越貨,也時有發(fā)生。但通常,他們只會殺死敢于反抗的護衛(wèi)和主家,對于那些手無寸鐵的車夫、小廝、婢女,多半是驅(qū)散或擄走,誰會費力氣將四十七人全部殺光?”
“而且,”楚知熠繼續(xù)抽絲剝繭,“萬家雖已失勢,但畢竟曾是宰相門第,車隊護衛(wèi)力量再弱,也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!”
他踱回桌邊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,發(fā)出篤篤的輕響,每一聲都敲在兩人緊繃的心弦上:“還有財物。報告上說‘劫掠一空’,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‘前任宰相’家資定然不少。可那些被‘劫掠’的財物,仿佛人間蒸發(fā)了一般。這合理嗎?土匪冒著滅門的風(fēng)險,搶了那么大一筆財富,卻能在官府的追查下消失得無影無蹤,完全沒有在黑市或任何渠道露出馬腳?”
楚知熠的質(zhì)疑如同冰冷的刀鋒,一層層剝開了那場看似“不幸意外”的血案外表,露出了其下隱藏的、令人不寒而栗的陰謀內(nèi)核。
喬念徹底明白了他的懷疑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所以......你懷疑,當年萬家滅門,根本不是什么土匪劫財,而是滅口?”
會是什么人做的?
是當年那位還未曾被廢的皇后,還是那位‘酷似’萬宰相的玄面人?
“此事,沒有那么簡單?!背趬旱土寺暰従忛_口,“我會去找皇兄說明此事,這場武林大會,恐怕,會迎來比我們預(yù)想到的,更多的腥風(fēng)血雨。s